&esp;&esp;仿佛猎犬找到猎物。
&esp;&esp;程令雪打算把鸟赶走,身后传来个清越疏冷的声音。
&esp;&esp;“别动,它胆小。”
&esp;&esp;灯笼将一道长身玉立的影子照在她脚下,难怪她没听到轮椅声。亭松说过,公子毒发期间腿脚格外无力,但平日好时也可走上一小段。
&esp;&esp;如今他在她身后一步远,清雅的淡香萦绕,是她所熟悉的。
&esp;&esp;可站着的公子像个陌生人。
&esp;&esp;他语气也很陌生。
&esp;&esp;程令雪乖乖地不动,客气地问候一句:“见过公子。”
&esp;&esp;音色温软,揉合了话语中的生分,便有些怯生生的。
&esp;&esp;姬月恒影子微微一滞。
&esp;&esp;他淡淡地应了声。
&esp;&esp;继而手覆上她头顶。
&esp;&esp;程令雪却僵如木雕。
&esp;&esp;她现在是十一,公子和她初次见面,摸她的头干嘛!
&esp;&esp;正不安时,公子温柔嗓音在耳后轻唤:“乖,过来。”
&esp;&esp;她是竹雪时他偶尔也会这样温柔唤她,哪怕知道他是在与她头顶的雀儿说话,程令雪仍忍不住想应。
&esp;&esp;她抿紧嘴,盯着地上影子。
&esp;&esp;一双人的影子乍看像是一位青年在温柔地替一个女子簪花。
&esp;&esp;暧昧,又陌生。
&esp;&esp;公子怕吓着雀儿,伸手捉住雀儿的动作很轻、很慢。
&esp;&esp;捉到了,却迟迟不离开。
&esp;&esp;园子里很静,身后公子的袖摆拂过程令雪耳尖,动摇着她的勇气。
&esp;&esp;她肩头一点点地紧绷,身后长身玉立的青年眼底亦变深。
&esp;&esp;如看不见底的深渊,晦暗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耳尖,似一尾蛇在猎物身后无声游走,肆意打量猎物。
&esp;&esp;缠绕,收紧。
&esp;&esp;在程令雪心里七上八下时,公子忽然暧昧地笑了一声。
&esp;&esp;“真乖。”
&esp;&esp;031
&esp;&esp;近乎宠溺的两个字萦绕着耳际,伴随着公子的不时拂过的气息,程令雪虽知公子这句“真乖”是对他手心雀儿说的,也不住地耳朵红。
&esp;&esp;正忐忑,疏离的嗓音再起。
&esp;&esp;“可以了。”
&esp;&esp;截然不同的冷淡语气,这次是对十一姑娘说的。程令雪平复心绪,先往前迈了步离他远些,旋即回身照着从前在钱府时学到的礼节,低头见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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