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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楼七拉了凳子过来坐，说：“不是我师兄拿了，是张茂生临死前托我师兄替他带进京，交给督察院的徐则桉徐大人。”

&esp;&esp;余晚之微微偏头，“有人担心东西交到都察院，所以把张茂生的死扣在你师兄头上，你师兄被捉拿前将东西藏了起来。”

&esp;&esp;“没错。”楼七点头。

&esp;&esp;“什么东西？”

&esp;&esp;“半册账本。”

&esp;&esp;余晚之看向她，“你师兄临死前一定告诉了你账本在何处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即便是你，我不会告诉你东西在哪儿。”楼七说：“我和师兄同出一门，自幼师傅教我们的信义二字，我师兄为这两个字送了命，我得把他要做的事做完。”

&esp;&esp;余晚之凝神想了想，说：“账本你师兄没带进京城。”

&esp;&esp;楼七蓦地抬头，脸上满是震惊。

&esp;&esp;“你也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。”余晚之又说：“这是很好猜的事，若藏在汴京城里，你多半已经找到送去都察院了，东西应该很远，你一时片刻没能抽开身去取，就出了之后的事。”

&esp;&esp;楼七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真是聪明，让她猜得分毫不差。

&esp;&esp;楼七情绪略微低落，“或许沈让尘说的是对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余晚之问。

&esp;&esp;楼七拇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，“或许沈让尘真的和我师兄的死没有关系，我这些日子反复在想那晚和师兄分别的时候，他那么着急地告诉我那些事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，也不想让我亲眼看着他死才说分头行动，所以多半是是自己跳的河。”

&esp;&esp;余晚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。

&esp;&esp;在亲人离世面前，任何的安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，因为她亲身经历过。

&esp;&esp;“但我不能相信沈让尘，他这么着急想得到账本，只怕是就想毁灭证据。”

&esp;&esp;楼七说完，看见余晚之脸上带着笑，“你笑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笑你傻。”余晚之说道：“我若是沈让尘，想要毁灭证据就直接杀了你，那这世上就再也无人知道那半册账本的下落。”

&esp;&esp;经她一说，楼七顿时如醍醐灌顶，“你的意思是，他是好的那一头？”

&esp;&esp;余晚之扯了扯被子，“他好不好我不知道，至少目前来看，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。”

&esp;&esp;换了一个人

&esp;&esp;楼七说得对，她或许天生就是操心的命。

&esp;&esp;可有什么办法呢，自幼父母就是这样教导她，没看见就算了，若是见了能伸手就伸一伸手，今日她相助之人，兴许就是他日祸临己身时拉她一把的人。

&esp;&esp;她生得这样矛盾，既冷情又重情，既善且恶，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。

&esp;&esp;余晚之没喝药，吊着精神聊了一宿，脸上疲态深重，楼七走后坠云灭了灯，余晚之躺在床上也没能睡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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